执尘仙途第206章 没人举灯时路自己亮了
顾微尘裹紧外衣往窑屋走时右手腕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痒意。
她脚步微顿月光下裹着皮套的右臂隐隐透出青黑脉络像藤蔓在皮下急不可耐地钻行。
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每逢月圆指尖便会渗出乳白汁液上次滴在泥坯上竟在隔夜抽出两寸长的异色花芽她连夜挖了深坑埋掉却总觉得泥土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摸了摸臂上的皮套是用山狼皮浸了松胶特制的针脚细密得能数清线结。
可此刻皮套内侧被藤蔓顶得鼓起像藏着条活物。
“得再加固。
”她低喃着加快脚步窑屋的影子在前方摇晃突然远处传来野雉扑棱翅膀的声响惊得她后背一绷——最近她刻意搬去离村落十里的荒谷原是想避开梅纹陶作坊的热闹却不想连鸟兽都开始频繁靠近。
第二日天未亮她便背着竹篓往更深的山谷去。
竹篓里装着新制的皮套用三层鹿皮裹了铜丝。
经过山涧时她蹲下身掬水洗脸水面倒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这样下去...”她望着涟漪里模糊的面容话未说完腕间突然一烫——藤蔓隔着皮套顶出个小包像在催促什么。
是夜她借宿在半山破庙。
香案上落满灰尘却供着尊三寸高的泥塑红布裹着的底座写着“持灯女神”。
顾微尘擦了擦神像脸上的灰指尖猛地一颤——这眉眼轮廓分明是她刚穿越时的模样连左眉尾那颗小痣都不差分毫。
“谁塑的...”她低声自语指腹轻轻碰了碰神像右手。
泥塑指尖涂着金粉姿态是虚握灯盏。
庙外山风灌进来烛火忽明忽暗照得神像的脸忽远忽近像有人在她记忆里翻旧相册。
后半夜她摸出随身的刻刀。
神像的右手被她轻轻旋下露出粗糙的泥芯。
她从怀里掏出段枯枝削去毛刺插进泥芯的孔洞里。
“这样就不会发光了。
”她对着黑暗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
次日清晨庙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顾微尘躲在梁上见七八个村妇举着香烛涌进来。
为首的老妇刚要拜突然尖叫:“神指枯了!”众人围过去泥塑的右手果然蔫成了干柴。
“定是咱们心不诚。
”有人抹眼泪有孩子却蹲在地上捡那截断枝啪嗒啪嗒跑到庙外插在墙根的土里。
顾微尘没等看结果就走了。
她沿着山径往下走了半里地忽听背后传来欢呼声。
回头望那孩子正蹦跳着喊:“活了! 活了!“墙根的枯枝抽出了新芽鹅黄的叶子在风里晃。
三日后她在山脚下的茶摊听到消息:“那庙现在供空灯台了说女神不爱泥胎爱活物。
”茶客们哄笑顾微尘低头抿茶喉间泛起一丝甜——像当年修补残陶时看到裂纹里渗出的釉色。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东南海畔陵不孤正踩着退潮的沙滩。
咸湿的风卷着渔歌二十几个村民手拉手围成圈赤足在湿沙上踏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本是来寻一处地脉裂隙却被这“断契舞”绊住脚步——村民说跳了这舞风浪就肯“断契”不再掀翻渔船。
第一遍舞毕陵不孤眯起眼。
沙滩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却隐约有符纹的骨架。
第二遍他注意到众人的踩踏节奏:三快两慢与他掌心那道灼痕的跳动频率分毫不差。
“是共振。
”他默念着忽然闭眼。
神识如网撒向地底竟触到无数微弱的光点——七处最亮的正是顾微尘当年种下信心花的源地。
潮水开始回涨时他走进人圈。
村民见这黑衣男子眼尾泛红纷纷后退却被他抬手止住。
“最后一式。
”他的声音混着浪声“符尾轻轻划断。
” 那夜许多渔民梦见自己站在陌生的甲板上前方是从未见过的星图。
次日三艘渔船结伴离港半月后带回满舱银鳞——新渔道通了。
而在中原的某个市集血砚生正蹲在槐树下写信。
老妇攥着皱巴巴的布包里面装着儿子走时的旧褂子:“我要写悔书可我不识字...”她絮絮说着一会儿怪自己当年骂得狠一会儿又怨儿子不该头也不回言辞颠三倒四。
血砚生低头誊抄笔锋跟着她的情绪拐来拐去最后一页的墨迹甚至洇了块泪斑。
“你咋不帮我改得好点?”老妇捧着信发愣。
血砚生用碎布擦笔:“真话要是能改早被人改没了。
” 七日后老妇的儿子背着包袱冲进市集。
他扑在母亲怀里哭说在驿站读信时第一遍看见“我错了”第二遍看见“我想你”第三遍看见“你走那天灶上还温着你爱吃的糖粥”。
消息像长了翅膀“扫地先生写字最灵”成了茶肆里的谈资。
血砚生依旧每日收摊前把废纸卷成小团投入街角的老井。
井水叮咚作响仿佛在替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藏进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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