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第166章 秦律虽严却许我分田
那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黑暗中的反扑总比黎明来得更早也更无声无息。
诏书颁下第七日天光未亮一声尖利的惊叫划破了国史馆的宁静。
我赶到时东厢的白墙上八个淋漓的血字如鬼魅般凝固在那里腥甜的气味混杂着晨间的寒露令人作呕。
“妇人执笔天罚将至。
” 守夜的宦者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说清晨发现时血迹未干还带着温热显然是昨夜才留下的。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女吏中散开刚刚升起的些许希望与安稳瞬间被刺骨的恐惧所取代。
柳媖更是吓得整日发抖纤细的指节捏得发白连笔都握不稳。
我没有声张更没有派人去擦拭那堵墙。
我只命墨鸢取来上好的朱砂与柔韧的丝绢在所有女吏惊恐的注视下将那八个血字一笔一划、分毫不差地拓印下来。
而后我将这幅血淋淋的拓片悬于女子誊录堂的正中央就在那面窗明几净的墙壁上与窗外的明媚春光形成诡异而刺目的对比。
我又取来笔在拓片下方用最凌厉的笔锋附上一行新题: “此即她们惧怕之证——因我们开始写字故欲令我们闭嘴。
” 五十名女吏默然仰视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室内死寂。
有人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更多的人是在沉默中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重新攥紧了手中的竹笔。
那“沙沙”的刻写声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沉重也更决绝。
当夜考据司的密室里烛火将我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我将轲生与墨鸢召至身前。
“血书并非恐吓而是试探。
”我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冷静“他们想看我如何反应。
是惊慌失措地向陛下哭诉还是退缩自保解散誊录堂。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赢了。
” 我没有给他们看那幅血书拓片而是从案上取出三日前由民间驿站送来的两份记录。
一份来自陈郡是一位新寡的妇人用粗拙的字迹记录下她丈夫临终的遗言:“秦律虽严却许我分田使我不至饿死。
勿忘此恩。
”另一份来自蜀地是一名织女用简笔画出了一幅“官市压价图”清晰标注出官府收购蜀锦的价格如何被层层盘剥。
一褒一贬皆是民声。
我将这两份文书推到轲生面前:“连夜抄录百份务必字迹清晰图样准确。
而后加盖国史馆考据司的骑缝印以信风使团的名义分投帝国各郡县的学宫、驿站、义仓。
传我命令:所有文书必须在明日午时之前张贴于人流最密集之处。
若有一地敢匿而不宣便是与宗正府同流意图蒙蔽圣听阻碍民意上达。
” 轲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他重重一抱拳:“属下明白!这是要将他们的暗箭变成我们的号角!” 次日辰时咸阳南门外的公示栏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惊奇地发现在官府的日常榜文旁赫然多出了一份崭新的《民声三录》。
那份来自陈郡寡妇的遗言让无数失去亲人的家庭感同身受;那幅蜀地铁笔丹青的压价图更是引得人群议论纷纷。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民声三录》的旁边张贴着各地加急回传的押印文书。
从东海之滨的琅琊驿到西陲尽头的陇西狄道戍所每一份誊本上都盖着当地主官或戍卒长的官印。
那一枚枚鲜红的印记如同一颗颗跳动的心脏汇成了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证明着我的政令已贯穿整个帝国。
更有数十名刚刚在誊录堂识字的妇人竟自发聚集于此手持抄本在栏前为那些不识字的百姓高声诵读。
她们的声音或许还有些怯懦但字字清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舆情如沸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咸阳。
坊间开始流传一句话:“赤壤君不在宫中却在千家万户的案头。
” 宗正卿府邸内传出一声玉圭被砸碎的脆响。
那位执掌皇族法度的老人面对着满城汹涌的民意终于发现他们企图用一泼血来扑灭的竟是一片早已燃起的燎原之火。
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黄昏时分嬴政一身玄衣微服归来。
他没有去章台宫而是直接走进了国史馆立于那幅血书拓片之前凝视良久。
廊下的风吹过拂动他的衣角也吹动着那面血色的丝绢。
“你早知他们会动手?”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我立于他身侧平静点头:“礼法可争性命难测。
但我若躲进深宫那些刚刚鼓起勇气的女子便再不敢提笔写下一个字。
她们的笔是我亲手递过去的我不能让她们因我而死。
” 嬴政沉默了片刻目光从血书上移开落在我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突然他抽出腰间佩戴的青铜长剑“锵”的一声寒光乍泄竟一剑斩断了廊柱上缠绕装饰的百年旧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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