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从县长到千古一帝第149章 大军集结出征在即
烛火熄了。
银针躺在袖袋里贴着腕骨凉得像块铁片。
陈砚睁眼时天还未亮窗外一片灰蒙檐角滴水声断断续续。
他没动只将右手缓缓抬至胸前指尖在掌心划了三道短横——昨夜记下的三条对策仍需再验一遍。
第一条:梦中异人授术不可深究; 第二条:旧伤引痛百般解释皆可依此推脱; 第三条:云姜近身必设屏障不得独处。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炭笔就搁在案头竹简摊开一角上面画着几条交错的线像是经络又像兵阵调度图。
他起身取过银针在烛芯上轻轻一烫随即夹在指间对着微光细看针尖是否发黑。
确认无误后收入袖中暗袋换上玄色十二章纹冕服系紧革带将浑天仪扣在左腕。
外头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韩谈。
“王已起身?”声音从门外传来不高不低。
“进。
” 韩谈推门而入甲胄未披只着深衣佩剑耳坠浑天仪微微晃动。
“校场已备章邯率军列阵待令卯时三刻可启鼓。
” 陈砚点头走向铜盆盥手。
水凉刺骨他掬起一捧泼在脸上抬头时镜中人眼神清明肩后那处斑痕隐隐发热但不再有蚁行之感。
他知道那是昨晚强行压制体内异样流动的结果——不能出错今日万众瞩目一步踏错便再难收场。
他整冠束带走出寝殿。
天边刚泛青白宫道两侧火把尚未全灭。
五百郎中令卫队已在阶下列阵铠甲齐整刀柄压腰。
韩谈落后半步随行目光扫过四周高墙暗角不动声色。
校场远在城东车驾已候在宫门外。
陈砚登车战马嘶鸣惊鸿立于前导章邯一身玄铁鱼鳞甲手持令旗见王至抱拳单膝触地:“锐士营、弩兵司、工辎队共计七万二千人器械齐备粮秣足用听候出征令!” 陈砚扶着车栏站起环视全场。
三千连弩阵列于左翼每架皆配双轨滑槽与绞盘装置箭匣可换装三排;中央是装配水力驱动的重型弩炮十台炮臂刻有刻度标尺据说是云姜参与调试的成果;右翼为三百辆改良冲车顶覆生牛皮内置活轴转轮可快速拆解重组。
但人群中仍有骚动。
一名老兵正试图调整肩扛式喷火筒的阀门金属接头发出刺耳摩擦声引得周围士卒侧目。
那老卒额头冒汗手指发抖显然未曾熟练掌握新器操作。
陈砚沉默片刻抬脚走下战车。
众人屏息。
他径直走向那名士兵接过喷火筒一手托底一手旋开供气阀动作流畅如常练之人。
随即取出火石“嚓”地一声点燃引信火焰自管口喷出呈扇形扩散持续五息不灭。
“气压要稳开阀三分点火后退半步。
”他将器械交还语气平静“这东西不咬人怕的是手乱心慌。
” 全场静默。
那老卒低头抱拳声音哽咽:“谢王亲授!” 陈砚转身对章邯道:“试炮。
” 章邯举旗挥落。
十台水力弩炮同时发射巨矢破空而出轰然扎入远处土垒靶区尘土炸起。
传令兵快步奔回报距:“误差最大者不足五步九矢命中红心区域!” 欢呼骤起。
陈砚回到高台立于案后。
风忽起吹得旌旗猎猎作响鼓声几乎被盖过。
鼓手用力击槌却节奏散乱。
他抬起手示意止鼓。
风未停但他站着不动。
三息之后风势稍缓。
他以竹简敲击案几三声清脆。
“风不止旗犹动;贼未平朕岂归!”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六国遗贵割据自雄苛税压民私兵虐野。
寡人今日出师非为拓土亦非复仇——只为废苛法、除暴吏、安黎庶!” 他展开诏书宣读《讨逆檄文》。
每念一句鼓声应和一次节奏渐稳士气随之攀升。
当念至“凡从逆者诛其首恶胁从不问;凡降者赦其罪复其田”时全军齐吼“诺!”声震四野。
就在此时一名老卒越阵而出扑跪于台前甲叶撞地作响。
“王!小人家中老母病重幼子尚在襁褓屯田未耕恐归无所依……求暂缓启程!” 人群骚动。
韩谈眉头微皱手已按上剑柄。
章邯神色不变只盯着陈砚。
陈砚走下台阶亲自扶起那人。
老卒浑身颤抖眼中含泪。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末卒李厚原属陇西戍营编入辎重第三团。
” “韩谈。
” “在。
” “调阅军户档案查李厚家境。
” 韩谈取出随身竹册翻页数息朗声道:“李厚狄道县人家中二亩旱田已由县署代耕;母享‘平价粮仓’配给每月三斗粟米两名子女列入‘国学子员预备录’战后可入学免役。
” 陈砚拍了拍李厚肩膀:“听见没有?你在前方杀敌家人在后受护。
秦法不欺忠勇寡人更不会让将士流血又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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