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封疆第439章 庙堂之高
香料巨贾韦三全性格本就相对谨慎本分虽然家大业大但行事并不张扬跋扈。
魏渊在香料领域的改革重点在于引入更透明的交易规则和打击走私。
更关键的是魏渊早已布局将自己信得过的心腹董贵安插进了香料行业的核心位置同时引入了远东商会的雄厚资金作为支撑和“润滑剂”。
在董贵的斡旋和远东商会提供的“合规”利益补偿下韦家的利益得到了妥善保障甚至借助远东商会的渠道拓展了新的海外市场。
因此香料行业的整顿虽有波澜但在可控范围内平稳过渡韦三全并未表现出强烈的抵触。
安家掌控着江南药材流通的命脉安深儒本人也精于此道。
魏渊在药品行业的改革核心在于规范药材种植、炮制、流通的标准打击以次充好和哄抬药价这本身对安家这种以质量立足的百年老号影响相对有限。
然而安家有一个致命的软肋——其药材的北运高度依赖漕运!朱国弼掌控的漕运系统就是悬在安深儒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朱国弼因码头抓人之事对魏渊极度不满并明确暗示需要“同舟共济”时安深儒陷入了两难。
权衡再三家族存续和漕路畅通压倒了对新政的些许认同。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在一次由朱国弼召集的“江南商界恳谈会”上言辞闪烁地表达了对“新政操切恐伤行业元气”的“忧虑”实质性地站在了朱国弼一边成为了保守势力对抗魏渊的“马前卒”之一。
盐业是风暴的中心也是朱国弼与魏渊角力的主战场。
朱国弼作为漕运总督盐税是其权势的重要基石之一魏渊的“盐票”改革直接切割了其灰色利益更在码头公开打脸。
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和影响力在盐商中极力煽动对新政的不满设置障碍甚至暗中支持部分盐枭抵制登记。
然而并非他阵营中所有人都一条心。
他麾下的青年将领郑森眼界开阔为人正直对魏渊打击盐务积弊、惠及普通灶户和盐工、甚至引入一定竞争机制的做法深表认同。
他数次在私下和公开场合委婉表达过对新政的理解认为“清源正本方是长久之计”。
这无疑触怒了朱国弼但碍于郑森父亲郑芝龙的面子朱国弼也不好当面发作。
很快一道看似提拔的命令下来:郑森被调离了直接掌控江防水营的实权位置“升任”为负责督造沿江烽燧台的虚职参将。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明升暗降将其边缘化。
这一举动不仅未能压制郑森心中的理念反而将这位年轻有为、手握部分郑家海商资源的将领及其背后代表的海上力量无形中推向了魏渊一方。
郑森虽未公开投靠但其态度和其家族的潜在倾向已成为魏渊对抗朱国弼的一张意外却重要的牌。
京师 紫禁城文渊阁。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阁内的沉闷。
内阁首辅魏藻德端坐于紫檀大案之后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封来自金陵的密信。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内容翔实详细汇报了魏渊在江南推行的各项“新政”尤其是涉及盐、茶、瓷、香、药等领域的经营权拆分、准入规则变更、以及打击地方胥吏豪强的情况。
魏藻德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作为东林党魁首他深知江南乃东林根基之地无数东林党人及其背后家族的利益早已与当地的士绅、巨贾、甚至漕运、盐务等盘根错节地捆绑在一起。
魏渊在江南的“大刀阔斧”哪里是在整顿吏治、惠及商民?这分明是在挥刀砍向东林党在江南的钱袋子、关系网和影响力根基! “好一个魏渊!” 魏藻德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忌惮。
“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如此操切搅动四方全然不顾大局!盐票?拆分经营权?惠及小民?哼说得冠冕堂皇!此举动摇的是江南的根基损害的是朝廷的体统!那些升斗小民懂什么?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眼前蝇头小利!真正维系江南稳定的是士绅是商贾!” 他放下密信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朱国弼…抚宁侯那边怎么说?” 他问侍立在一旁的心腹。
“回阁老抚宁侯密奏已至言晋国公行事操切不谙地方实情擅动漕务税吏已激起商贾不安恐酿民变。
恳请朝廷…予以规劝约束。
” 心腹小心地回答。
“约束?” 魏藻德冷笑一声。
“他魏渊手持尚方宝剑总督江南军政连皇上都对他言听计从几分拿什么约束?靠朱国弼那些哭诉?” 他站起身在阁内踱步眼神闪烁不定。
“不能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江南一乱漕运一滞京畿震动!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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