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河山第40章 衬纸
命令来了! 晏执礼没有忘记更没有改变计划。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如今随着朱勔案在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相关的线索和人物必然也会更加紧张更容易露出破绽。
此刻正是荣安这枚暗棋启动的最佳时机! 那么任务是什么? 老张头的话虽然隐晦但指向明确——《漕运考》永济渠。
晏执礼是要她利用校勘《玉海·漕运考》的便利在秘阁收藏的相关典籍和档案中寻找与“永济渠”支流故道、或者说与朱勔利用此渠道转移资产相关的、更具体、更隐秘的记录! 这可能是某张被遗忘的古地图可能是一份关于前朝漕帮隐秘路线的记载也可能是某位官员私下记录的相关见闻……任何能够佐证、或补充朱勔资产转移路线的信息都可能成为扳倒其背后更大保护网的关键证据? 荣安轻轻放下药盏目光再次落回眼前的书卷上。
《玉海·漕运考》这部她原本只当作普通校勘任务的大类书分卷此刻在她眼中已然变成了一座可能蕴藏着重要秘密的宝库。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校勘文字的官吏而是一个手持特殊钥匙试图开启密藏的探秘者。
晏执礼的指令已然下达无声却重若千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眼神重新变得沉静而专注。
她拿起朱笔如同最严谨的学者开始逐字逐句地校勘但她的感知她的思维已经如同最灵敏的雷达开始扫过每一行关于水道、漕运、乃至前朝隐秘的记录。
自重返这危机四伏的汴京她便有一种愈发清晰的直觉仿佛有一双甚至好几双无形的手在暗中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
每当她觉得自己即将触碰到某个核心秘密的边缘时总会有莫名的阻力或干扰出现如同平静湖面下突然涌动的暗流将她推开或者将水搅浑。
蔡府家宴的刻意打压、朱汝楫恰到好处的死亡、杨丰临死前真假难辨的供词、乃至天枢那莫名的敌意与晏执礼讳莫如深的安排……这一切都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在被某种力量推着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而最大的障碍源于她自身——她并非真正的“荣安”没有原身完整的记忆和情感纽带。
她只能凭借超越时代的洞察力、特工的谨慎本能以及零碎的信息拼图在这雷区中如履薄冰地前行。
每一次应对每一次抉择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此刻在崇文院秘阁这看似与世无争的方寸之地这种被无形之力操控和阻碍的感觉再次浮现。
晏执礼通过老张头传递的指令明确而急切但当她真正开始着手调查《玉海·漕运考》及相关典籍时却发现进展异常缓慢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首先是人力的“巧合”调整。
就在老张头传递消息的第二天校书郎王璞便被沈阳江临时抽调去协助整理一批新入库的“御制礼器图录”甲字库区只剩下她和另外两位更加沉默寡言、几乎从不交流的老正字。
这使得她很难再像之前那样从王璞那里旁敲侧击地获取关于典籍来源、前人校勘笔记等有用信息。
其次是典籍调阅的“意外”频发。
当她试图调阅与《漕运考》可能相关的、记录前朝水利工程或隐秘水道的辅助文献时不是被告知该卷册正在被其他库区调用就是发现所需卷册因“年久失修亟待修补”而被送到专门的匠作处归期未定。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接连数次便透着一种刻意的阻滞。
最后是环境的“微妙”变化。
她隐约感觉到在自己专注于查阅漕运相关卷宗时那两位老正字看似无意扫过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
甚至连库区内巡逻的守卫在她所在区域停留的时间也似乎比往常要稍长一些。
这一切细微的异常都让荣安确信秘阁并非铁板一块也绝非她可以安心调查的避风港。
晏执礼能安插老张头其他人自然也能安插他们的眼线。
自己的调查方向很可能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和暗中阻挠。
“不能再按部就班了……” 荣安在心中暗道。
常规的校勘和调阅方式效率太低且容易被打断。
她必须另辟蹊径利用规则的空隙甚至……创造机会。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看似最不起眼的“废稿”和“校勘残本”。
在秘阁的日常工作中除了正在校勘的主体典籍外还会产生大量废弃的草稿、抄录错误的副本、以及前人校勘时留下的、被认为价值不高或杂乱的笔记手稿。
这些“废料”通常会被集中存放在库区角落的一些大木箱中定期清理或销毁。
管理相对松散很少会引起注意。
她开始利用每日下值前整理案牍的短暂时间假装归置杂物实则快速翻阅那些待处理的“废稿”箱。
她的目标明确寻找任何与前朝漕运、永济渠支流、隐秘水道、乃至民间漕帮活动相关的只言片纸。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却是目前最不引人注目也可能蕴含意外发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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