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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河山第42章 参加

高俅这个名字在北宋末年的汴京城代表着一个极为特殊的符号。

他并非依靠科举正途或显赫军功上位而是凭借一身精妙绝伦的蹴鞠技艺于微末时得遇尚为端王的赵佶并以其出众的“球技”和善于逢迎的玲珑心成为潜邸旧臣深得帝心。

赵佶登基后高俅随之平步青云官至殿前都指挥使掌禁军宿卫加封太尉跻身显贵。

然而在那些依靠门第、科举或实打实边功晋升的 传统权贵眼中高俅始终是“幸进”之臣根基浅薄难登大雅之堂。

但他手握部分禁军兵权尽管其治军能力常被诟病又深得皇帝宠信且极擅经营通过蹴鞠、书画鉴赏等雅好编织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在汴京的权贵圈中也算是一号无人敢轻易小觑的人物。

他聪明地不直接卷入蔡京、童贯等人的核心权力斗争往往扮演着一个看似游离、实则左右逢源的角色这也是他能在多次朝堂风波中得以“隐身”的原因之一。

此次他于金明池宝津楼举办的蹴鞠大赛明面上是为庆祝其“寿辰”其生辰并非此时只是个由头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权贵联谊与实力展示。

受邀者范围极广涵盖了皇室宗亲部分年轻好动的郡王、国公。

顶级权贵子弟如蔡京、童贯、王黼等当朝宰执的儿孙、子侄。

勋贵将门之后如种家、姚家、折家等将门中喜好此道的年轻子弟。

清流文官家族一些家风相对开放、不排斥此类活动的文官家族子弟。

深受帝宠的艺术家:如画院待诏、精通音律的官员等。

以及……如高俅自身一般凭借特殊技艺或宠信上位的“新贵”子弟。

可以说这张请柬是踏入汴京最顶级社交圈的一张重要门票也是各方势力观察、互动、甚至暗中较劲的一个重要舞台。

荣安或者说“安荣”一个刚刚入职崇文院、品级低微、毫无背景的秘书省正字按理说绝无可能收到这样的邀请。

但她早有打算。

她没有动用其他身份也没有寻求蔡府或皇城司的帮助。

她决定就利用眼下“安荣”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身份以及它所能接触到的最独特的资源——崇文院秘阁的“知识”与“雅望”。

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位必定会收到请柬且有可能对“知识”感兴趣的人物——高俅本人。

高俅虽以蹴鞠幸进但身处赵佶这位艺术皇帝身边长久浸淫加之为了附庸风雅对书画收藏亦有相当的热情尤其喜好收集一些“有趣”、“新奇”的藏品。

荣安利用在秘阁校勘典籍的便利精心准备了一份“寿礼”。

她找到了一卷前朝佚名画家所作的《蹴鞠图》残卷此图描绘古人蹴鞠场景笔法古朴颇具意趣但年代久远破损严重且作者不详在秘阁中并不受重视。

荣安利用自己“山河无恙”的功底在不破坏原画的基础上进行了精细的修复和补笔使其神韵重现并在卷末以一枚仿古的闲章留下了“秘阁安荣敬献”的痕迹。

她并未亲自前往高府那太过引人注目。

而是通过崇文院一位与高府管事相熟的老书吏辗转将这份“薄礼”和一封措辞谦恭、自称“末学后进、仰慕太尉风雅”的信函送到了高俅面前。

这份礼物送得恰到好处。

它不显贵重避免了贿赂之嫌它贴合高俅的爱好蹴鞠与书画它出自清贵的崇文院秘阁带上了一层“雅致”的光环更重要的是它显示了送礼者的“巧思”和“手艺”。

对于高俅这样追求体面和雅趣的“新贵”来说这种不落俗套的讨好远比直接送上金银珠宝更令他受用。

果然两日后一份制作精美、带着高府印记的蹴鞠大赛请柬便由高府下人亲自送到了崇文院指名交给“安荣安正字”。

请柬中还附了一句高俅口信夸赞其“匠心独运深得古意”并期待在赛会上相见。

入场券到手!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

高俅举办的蹴鞠大赛并非单人竞技而是需要以“社”为单位参加每社至少需五人。

荣安孤身一人必须以“安荣”的身份找到合适的队友组队参赛。

这同样是一个难题。

“安荣”初来乍到在汴京权贵圈中毫无根基谁会愿意与一个身份低微、默默无闻的崇文院小官组队? 荣安再次发挥了她的洞察力和主动性。

她没有盲目地四处求人而是利用在秘阁工作和之前“安容”身份积累的零星信息仔细分析了可能参赛的人员名单筛选出几个潜在的目标。

她需要找的是那些家世不错但并非最顶尖核心圈层、或许同样需要机会展示自己、或者性子相对单纯不那么势利的年轻子弟。

经过一番暗中观察和有限度的接触主要通过在崇文院与其他衙门往来公文时与一些低阶官员或吏员攀谈获取信息她最终锁定了三位人选并利用高俅请柬带来的些许“光环”主动发出了组队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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