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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凋零于冬下的鸢尾花第64章 残骸的汇流与默兹的方向

溃败最初的狂潮过后是更深沉、更磨人的疲惫与茫然。

第243团四营残存的零星人员如同被风暴撕碎的帆船碎片沿着阿登森林南部边缘错综复杂的小路和乡村道路漫无目的地向南、向西南漂流。

队伍早已不成建制士兵们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脸上刻满了惊魂未定、生理性疲劳和信念崩塌后的空洞。

艾琳搀扶着时清醒时昏沉的露西尔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马尔罗中士和他勉强收拢的七八个士兵后面。

这支小小的队伍是这片溃退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股也是艾琳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象征着一点点秩序和希望的浮木。

他们的状态糟糕透顶。

军服破烂沾满泥泞、血污和汗渍。

装备大多在溃逃中丢弃了许多人连步枪都丢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子弹带和腰间的手榴弹(如果有的话)。

饥饿、干渴和极度的睡眠不足折磨着每一个人。

露西尔完全依靠艾琳的支撑和求生的本能移动她的高烧似乎退了但精神受到的冲击远比身体严重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流泪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森林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同样荒凉的田野和废弃的村庄。

景象比来时更加破败战争留下的创伤随处可见:被炮火摧毁的农舍、倒毙路旁肿胀发臭的牲畜尸体、散落一地的废弃军用物资……以及偶尔出现在路边的、无人掩埋的法军士兵遗体无声地诉说着溃败的惨烈。

恐慌的情绪依旧弥漫但已不再是歇斯底里的奔逃而是一种麻木的、持续的低度恐惧。

任何一声远处的枪响一艘德军侦察飞艇的阴影都能让这群惊弓之鸟瞬间扑倒在地瑟瑟发抖直到威胁过去才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前进。

然而在这片看似无望的混乱中法军基层组织的韧性开始如同野草般从废墟中顽强地探出头来。

崩溃是全面的但重建秩序的尝试也从最低层级开始了。

关键正是那些幸存下来的中下层军官和资深士官像马尔罗中士这样的人。

他们自己也疲惫、恐惧、沮丧但他们肩上的军衔和骨子里的责任感驱使着他们行动起来。

马尔罗中士的脸像花岗岩一样坚硬。

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不断试图收拢沿途遇到的散兵游勇。

他的方法简单粗暴却有效:用嘶哑但不容置疑的声音喊道:“那边的!第几团的?过来!跟着走!想活命就别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有些士兵麻木地听从加入这支逐渐膨胀的小队伍;有些则茫然地看他一眼继续独自游荡;还有些其他部队的军官或士官也会带着自己收拢的几个人与马尔罗中士汇合短暂交流一下情况(往往都是“被打散了”、“找不到指挥部”、“德国人在后面”这类碎片化的坏消息)然后决定一起行动。

就这样如同溪流汇入小河马尔罗中士身边的队伍渐渐扩大到了二三十人。

他们来自不同的连队甚至不同的团建制混乱武器五花八门状态各异。

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完全孤立的个体。

马尔罗中士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支临时拼凑队伍的核心。

他指定了几个看起来还稍微镇定的老兵担任临时班长分配着微乎其微的食物和水(主要靠沿途寻找废弃农舍里可能残存的一点东西或者干脆是野果和溪水)呵斥着试图彻底躺下放弃的人强迫队伍保持移动。

“停下就是死!德国人的巡逻队和那些该死的柴油怪物(指德国柴油机甲)随时可能追上来!”这是他最常说的话也是残酷的现实。

与其他类似小股溃兵的遭遇也逐渐频繁。

有时双方会警惕地对峙确认身份后可能会合并也可能各自离开。

有时会遇到军衔更高的军官——一位同样狼狈不堪的上尉甚至一位少校——他们试图恢复更有效的指挥但往往发现通讯中断无法了解全局只能同样依靠这些基层军官和士官来实际控制队伍。

方向大致是向南和西南。

这是溃败开始时就隐约传来的命令碎片也是直觉上远离阿登森林和德军追击的方向。

但具体去哪里?没有人清楚。

直到他们遇到了一个骑着同样疲惫不堪的军马、来自师部通讯队的传令兵(他奇迹般地保持了和马匹的存在)。

消息支离破碎且令人沮丧:阿登地区的进攻全面失败。

多个师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德军正在稳步推进。

但命令是明确的:所有能联系上的溃散部队立即向默兹河西岸撤退!默兹河!在那里重新集结建立防线阻止德军渡河! 默兹河(Meuse)。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给了这群迷茫的溃兵一个清晰(虽然遥远且艰难)的目标。

它是一条地理上的屏障更是一个心理上的希望——过了河或许就能暂时安全就能重新找到组织就能……活下去。

目标的确立哪怕再遥远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变化。

麻木的撤退开始有了一点点方向性。

军官们(包括马尔罗中士)更加努力地收拢部队强调纪律(尽管已是最低限度)——“保持队形!注意警戒!节约口粮!目标是默兹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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