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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率之外第33章 正好开始

塑料袋里的硬币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串被风吹动的风铃。

林砚捏着袋口的手指微微用力塑料袋的褶皱勒进掌心倒让他想起老陈那只总攥着硬币的手。

老陈的裤兜像是个小叮当的百宝袋总能摸出几枚亮晶晶的硬币有时是给林风买辣条的有时是塞给哪个没带水的孩子买汽水的硬币上总沾着点烟草味和汗水的咸涩。

体校的铁门就在前面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在暮色里轻轻合拢。

林砚远远就看见几个半大的孩子扒着栅栏往里望脑袋凑在一起像群探头探脑的小麻雀。

他们的球鞋沾着泥裤腿卷到膝盖其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往球场里瞅辫梢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 像极了当年的林风。

“还记得那个总偷溜进来捡矿泉水瓶的小子不?” 赵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刚买的两瓶冰汽水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

林砚点点头怎么会忘。

那孩子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放学后就蹲在栅栏外捡瓶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场内的训练。

有次老陈故意把没喝完的矿泉水扔到栅栏外看着那孩子跑过去捡然后慢悠悠地喊:“小子会踢球不?” 后来那孩子成了球队的 “编外成员”老陈每天给他留个馒头塞瓶汽水让他帮忙捡球。

有次区赛赢了老陈掏出皱巴巴的钱包数出二十个硬币让那孩子去买辣条说 “赢球就得吃点辣的才够劲”。

孩子攥着硬币跑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包最大的辣条非要分给每个人自己只咬了一小口辣得直伸舌头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塑料袋里的硬币又响了起来林砚低头看夕阳的余晖透过塑料袋在硬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他想起老陈总说:“钱这东西挣多少是够?但能让孩子笑一笑比啥都值。

” 那年冬天特别冷训练场的水管冻裂了老陈自掏腰包请人修好还买了两箱橘子让孩子们揣在兜里暖手。

那些橘子皮被林风串成了手链挂在小球门上风一吹橘香混着青草味在球场里飘了好几天。

“你看那小姑娘。

” 赵磊碰了碰他的胳膊。

林砚望过去那个梳羊角辫的孩子正踮着脚努力想够到栅栏顶上的一片槐树叶。

她的鞋子前面开了个小口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趾。

林砚忽然想起林风小时候也是这样总穿不合脚的鞋老陈就把自己的旧布鞋改小了给她穿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暖和得很。

他解开塑料袋把硬币倒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还带着老陈的体温。

那年老陈住院林砚去看他老爷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满满一盒硬币说是 “攒着给孩子们买冰棍的”。

硬币上的锈迹蹭在老陈的手背上像朵开败的花林砚当时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浑浊却亮闪闪的眼睛。

“走了。

” 林砚把硬币重新装进袋里袋子被撑得鼓鼓的像只吃饱了的小松鼠。

赵磊跟在他身后冰汽水的凉意透过塑料袋渗过来沾在手指上很舒服。

快到铁门时那个梳羊角辫的孩子突然转过身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们手里还攥着片捡来的槐树叶。

林砚蹲下身把塑料袋递过去。

“拿着。

”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去买辣条买汽水剩下的攒着。

” 孩子的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袋子里的硬币像只受惊的小鹿。

赵磊在一旁笑:“拿着吧这是老陈爷爷让给你们的。

” “老陈爷爷?” 孩子歪着头眼睛里满是疑惑。

林砚的喉结动了动指着球场中央那片长得格外茂盛的草:“就是在那里给你们种糖果的爷爷。

”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塑料袋时硬币的碰撞声清脆得像风铃。

她突然从兜里掏出片槐树叶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这个给你像不像蝴蝶?” 林砚接过树叶叶片在掌心轻轻颤动像在说 “我在”。

风穿过铁门的缝隙带着远处球场的青草味他仿佛又听见老陈的声音哑得像被辣条呛着却暖烘烘的:“傻站着干啥?踢球去啊!” 暮色像被拉上的厚重幕布最后一点金红的霞光恋恋不舍地从球场草尖溜走。

赵磊抬手看表时表盘上的荧光指针正指向七点半秒针滴答走动的声音混在晚风里像老陈当年挂在训练馆墙上的石英钟 —— 那钟总比标准时间慢五分钟老陈说这样能让孩子们多练会儿“早到的时间都是赚来的”。

“林风那丫头特意叮嘱了今晚有她的比赛回放。

” 赵磊把手机揣回裤兜金属壳蹭到钥匙串发出哗啦的轻响。

他记得上周视频时林风举着队服在镜头前转圈红色球衣上的号码 “7” 被洗得有些发白“这是老陈当年给我选的号他说‘7’像个射门的脚总能踢进好球”。

林砚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又落回那座小球门。

新刷的白漆在暗夜里泛着朦胧的光门柱旁不知何时多了只黑白相间的小猫正用爪子拨弄着地上的槐树叶。

他忽然想起林风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那天也是这样一只猫蹲在球门后面看完整场赛后林风把半根火腿肠掰给它说 “这是我们队的幸运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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