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运第38章 干涸的湖流尽了
我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我总爱穿有鞋带的鞋子却总系不好每次都是他蹲下来像这样耐心地帮我系好。
那时候他的手指还很小动作也没这么熟练却总是很认真。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重叠了。
可又不一样。
那时候的阳光是暖的风是柔的他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眼底的光纯粹又明亮。
而现在阳光是冷的风是硬的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棱角眼底的光也变得复杂像藏着一片深海。
“好了。
”他系好鞋带站起身低头看着我“还能走吗?” 我站起身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脚步依旧很慢心里却比刚才更闷了。
林应没再问什么默默地跟在我身边。
剩下的路我走得更慢了。
好几次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不是累了而是忘了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就那么站在原地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像个迷路的孩子。
每次都是林应轻轻碰一下我的胳膊提醒我:“往前走。
” 他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瓷器。
张沐他们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们眼神里的担忧越来越浓。
他们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种愣神已经越来越频繁了。
从一开始的几分钟到后来的十几分钟甚至有一次我站在院子里的向日葵旁边一动不动地待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林应把我扶回房间我都没什么反应。
他们说我的病在心里只要情绪能好起来就能慢慢好转。
可他们不知道我连情绪是什么都快忘了。
没有开心没有难过没有愤怒没有喜悦只剩下无尽的麻木和疲惫。
累。
真的很累。
累到不想动不想想甚至不想呼吸。
他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呢?非要逼我好起来非要让我开心非要把我从这片泥沼里拉出来。
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烂掉吗? 到山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山顶有个小小的亭子我们就在亭子里休息。
张沐和方小宁去买吃的刘婉拿出带来的纸巾擦石凳。
林应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一个石凳上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来靠在亭柱上闭上眼睛。
风从亭子里穿过去带着山顶的寒意吹在脸上有些疼。
“冷不冷?”林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没睁眼。
他在我身边坐下没再说话。
亭子里很安静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能听到远处游客的笑声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时候我们六个也一起来爬过这座山。
那时候李澄还在我们吵吵闹闹打打闹闹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
林应那时候虽然还是很孤僻却会被我闹得没办法嘴角会勾起一点浅浅的笑意。
那时候的阳光好像比现在暖多了。
可那些记忆像褪色的老照片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抓不住也拼不起来。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这些也忘了吧。
忘了我们曾经那么好忘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忘了林应甚至忘了我自己。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 “思怡。
”林应忽然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看向他。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像藏着一片海。
“下山的时候我背你吧。
” 我摇摇头:“不用。
” “你累了。
”他的语气很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却又没什么强迫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陈述。
我没再拒绝。
拒绝太累了争辩也太累了。
他想背那就背吧。
反正也没什么所谓了。
下山的时候林应果然蹲在了我面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很结实带着熟悉的冷松香气和他身上的温度。
他站起来的时候很稳没有晃一下双手托着我的腿弯力道不大却很稳。
“抓紧了。
”他说。
我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手指碰到他颈后的皮肤温热的带着点汗湿的黏腻。
他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地走在石阶上。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冷松香让人莫名地觉得安心。
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久到我几乎忘了被他这样背着是什么感觉。
小时候我总爱缠着他背我不管是在家门口的小巷里还是在去学校的路上。
他那时候虽然不情愿却从来没拒绝过。
每次都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蹲下来任由我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背上。
那时候的他还很清瘦背也没现在这么宽可我总觉得那是全世界最安稳的地方。
风吹过带来山下的喧嚣。
林应的呼吸很平稳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一下又一下像鼓点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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