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刑具总裁的基因囚笼第105章 咫尺之遥
嗤------------ 低沉绵长的气密泄压声宛若一声来自深渊的叹息在死寂的陈列大厅中幽幽荡开。
声音并不尖锐却带着一种能渗透灵魂基底的冰冷每一个音节都精准敲打在林蔷薇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末梢上。
伴随着这宣告禁锢解除的异响厚重的、隔绝了生与死的透明舱壁沿着无形的精密滑轨稳定而无可阻挡地向两侧平滑移开。
一道缝隙随之诞生并逐渐扩大。
刹那间冰冷彻骨、混杂着特殊营养液腥甜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陈旧金属与衰败组织混合气息的白色雾气如同被囚禁了千百年的亡魂争先恐后地从那缝隙中汹涌而出。
它们翻滚弥散迅速吞噬着周围原本就低温的空气将整个展厅拖入一个超现实的、寒意刺骨的领域。
林蔷薇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被瞬间抽离了所有灵魂的雕塑。
她的动作、思维乃至那跗骨之蛆般的剧痛与疲惫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她眼睛睁得极大布满血丝的瞳孔深处只倒映着一件事物——那正在开启的维生罐以及罐内逐渐从幽蓝液体与白色寒雾中浮现的、熟悉而陌生的轮廓。
希望——那在无边黑暗中艰难维系、几乎被无数次绝望扑灭的微弱火种——在这一刻如同被投入纯氧猛地爆发出足以灼伤视网膜的炽烈光芒。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不再是控制台上冰冷的猩红数字不再是全息投影中嘲弄般的钥匙虚像也不再是记忆深处日渐模糊的温柔容颜。
是真实的。
是触手可及的…… 母亲。
维生罐的舱门彻底洞开如同绽放后凝固的死亡之花。
浓郁的白色冷雾在短暂汹涌后渐渐稀薄如同舞台纱幕最终升起将中央的景象残酷而慈悲地呈现。
母亲——林凤芝——悬浮在原本罐体中央失去了所有狰狞管线的支撑她那饱经摧残的身躯显得更加残破脆弱像一片被无形之手丢弃的、浸透苦难的落叶只能随着残存维生液几乎停滞的波动无力晃动。
那些被粗暴拔出的铂金接口留下了无数狰狞的、边缘泛着不自然金属光泽的孔洞无声诉说着漫长的痛苦。
她的面容是一种近乎死寂的苍白皮肤薄得透明紧裹着高耸的颧骨与下颌线条眼窝深陷如同盛满阴影的窟窿。
曾经如瀑的青丝如今如同失去生机的枯萎水草黏连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与颈侧。
然而—— 就在那深陷的眼窝之下那两排如同蝶翼栖息般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非自然的、近乎机械的频率……颤动了一下。
还有……她那布满创口的胸膛曾被作为残酷“水泵”的心脏所在之处依然存在着微弱到极致、却顽强不肯停歇的……起伏。
她还活着。
真真切切地活着。
这一认知如同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又像是刺破无尽黑夜的第一缕晨光。
一直强撑着的、用以对抗整个世界的意志铠甲在这咫尺之遥的真实希望面前轰然碎裂。
被强行压抑的恐惧、日夜煎熬的思念、独自面对绝境的委屈……所有坚硬外壳下柔软的部分在这一刻彻底暴露。
泪水——无声的、滚烫的、清澈的——如同终于冲破堤坝的暖流夺眶而出。
顺着她沾满战斗烟尘与血污的脸颊滑落砸在脚下光滑如镜的地面晕开一小圈、一小圈深色的痕迹。
她没有擦拭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泣。
坚强消失了理智退让了。
此刻占据她全部的是一种回归本真的、近乎脆片的不设防。
像一个在冰原上迷失太久、几乎冻僵的旅人终于看到了远处点燃的篝火只想抛弃一切靠近那点温暖。
她的右手——那只刚刚旋动了由自身鲜血与意志铸就的“血锈莲钥”、指关节还带着青紫与破皮的手——开始无法自控地剧烈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情绪满溢到肉体无法承载的生理反应。
她向前迈了一步。
脚步虚浮如同踩在蓬松的云端又像行走在深海淤泥中。
维生罐散逸出的、足以让金属感到寒冷的低温气流缠绕上她裸露的脖颈与手臂皮肤瞬间泛起细密的抵抗寒意的疙瘩。
但她浑然不觉。
她的全部感官与精神丝线都如同被磁石吸引极致聚焦于一点——那张近在咫尺、苍白却无比真实的面容。
她颤抖的、指尖残留着奇异能量搏动感与金属冰冷触感的右手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抬了起来。
穿越弥漫在两人之间最后一道稀薄的、带着腥甜与冰冷气息的雾气目标明确地伸向母亲的脸颊—— 那张曾在无数温暖夜晚带着温柔笑意注视她入睡的脸颊; 那张曾在堆满设计图纸的案前凝神思索时微微蹙起的脸颊; 那张承载了她所有童年温暖与漫长岁月痛苦等待的脸颊。
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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