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诸侯春秋与战国第132章 鸟尽弓藏公元前600年 公元前599年
吴国的覆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波澜迅速扩散至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越王勾践这个昔日匍匐在夫差脚下、尝粪问疾的阶下之囚一跃成为携灭吴之威、雄踞东南的新霸主。
然而极盛的荣光之下阴影也在悄然蔓延。
胜利的盛宴往往伴随着权力的重新分配与人心的微妙变迁而那把高悬的“属镂之剑”似乎并未随着夫差的死去而彻底锈蚀。
姑苏的残垣断壁间新的宫殿正在拔地而起规模虽不及昔日姑苏台奢靡却更为威严、肃杀象征着越国不可一世的武力。
勾践在此大会诸侯接受来自宋、鲁、卫、郯等中原及东方小国的朝贺。
甚至连远在西方的秦国也派来了使者送上犀角、白玉以示交好。
盟会之上勾践身着玄色冕服高踞主位面容依旧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殿下来自各方的使者。
他不再需要舔舐苦胆但那极致的苦涩仿佛已融入他的骨髓化作了一种深沉的、不怒自威的气度。
“寡人承天之意赖将士用命得雪会稽之耻平灭强吴。
”勾践的声音平稳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回荡在殿中“自今日起东南之地尽归越有!江淮之间皆为王土!寡人愿与诸君共维天下安宁若有侵凌弱小背盟弃约者”他目光陡然一寒“吴国之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殿下诸侯使者无不凛然纷纷俯首称臣誓言尊奉越王为东南霸主。
贡礼堆积如山颂扬之词不绝于耳。
勾践坦然受之心中那股压抑了二十年的屈辱与愤懑在此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宣泄与满足。
他仿佛看到了父王允常欣慰的目光看到了越国先祖筚路蓝缕开拓的疆土在他手中达到了鼎盛。
与姑苏城内的喧嚣与煊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外太湖的烟波浩渺。
一艘普通的扁舟荡开粼粼波光驶向水天相接之处。
范蠡独自立于船头一身青衫未着官服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箬笠仿佛一个寄情山水的隐士。
他回首望去姑苏城郭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那里有他半生心血铸就的霸业有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更有那位他倾力辅佐、如今已君临东南的王者。
然而他的心中没有留恋只有一种“事了拂衣去”的洒脱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临行前他再次去见了好友文种。
他将自己的一封密信交给文种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再次恳切劝告:“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越王为人长颈鸟喙鹰视狼步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
子若不去祸必及身!” 文种捧着那封信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范蠡眼中充满了挣扎与不舍:“少伯何至于此?大王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霸业初成正是我等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之时岂可轻言离去?或许……或许大王并非那般之人……” 范蠡看着好友眼中对权势功名的眷恋知道再劝无益只能长叹一声:“子珍重!但愿蠡之所虑皆为虚妄。
” 他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此刻扁舟已至湖心四望无际。
范蠡摘下箬笠任湖风吹拂他略显花白的鬓发。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支竹箫凑到唇边呜咽的箫声响起如泣如诉融入了浩渺的烟波之中。
这箫声既是告别过去的峥嵘岁月也是迎接未知的江湖远途。
他范蠡上能助君灭国下能全身而退财富于我如浮云功名于我若尘土。
这天地之大何处不可为家? 姑苏新宫内勾践独坐在书房之中面前摊开着各地送来的奏报和诸侯的国书。
殿外的喧嚣已经散去巨大的宫殿显得空旷而寂静。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
灭吴的巨大成功并未带来预期的长久喜悦反而催生出新的、更为隐秘的焦虑。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文种、范蠡才能存国的落魄君王他现在是威震天下的越王勾践!他需要绝对的权威需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越国是他勾践一人的越国! 范蠡的悄然离去最初让他感到一阵恼怒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奇异的轻松。
范蠡太聪明了聪明到能看透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有这样的臣子在侧让他时常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今他自行离去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只是他带走的还有越国诸多军政机密和练兵之法…… 而文种……勾践的目光扫过案几另一侧那里放着文种呈上的《伐吴九术》以及战后治理吴地的诸多条陈。
文种确有安邦定国之才吴国故地能如此快速平定他功不可没。
然而正是这巨大的功劳让勾践心中隐隐不安。
文种在朝中威望甚高门生故吏遍布新旧领地他若…… 勾践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夫差的身影浮现出伍子胥那怨毒的眼神。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历史的教训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来人。
”他沉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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