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工之术之傀儡天工第79章 你可锁不住为什么
风雪未歇诏令已至。
京畿内外铁骑踏碎晨霜。
朝廷颁下“禁图令”凡私藏非官修机关图谱者杖六十流三千里。
城门贴出告示墨迹未干便有差役破门而入搜出半卷《天工开物》残页当场焚于街心。
火光冲天纸灰如黑蝶纷飞百姓跪地不敢言只闻孩童啼哭被风卷走。
而在城南荒岭深处天工墟的青铜巨门缓缓闭合。
墨七弦立于高台白衣胜雪身后是数百名弟子惶惑的脸。
她不看他们只抬手轻抚控制台最后一道纹路。
回声悬浮半空幽蓝微光映着她冷峻的侧脸。
“你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刻进石“从今往后再无天工墟。
” “可师尊——我们学了这么多难道就此束手?”一名年轻弟子跪地叩首额头撞出血痕。
墨七弦终于转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炽热的脸眼中无悲无喜。
“我教你们的从来不是照图施工。
”她说“是问‘为什么’。
” 话音落铜门轰然合拢震起尘埃漫天。
众人踉跄后退只见门上新刻一行大字笔锋凌厉如刃: “真正的机关术不在纸上而在你想让它动的时候。
” 七日后市井流传一本薄册封面无字内页粗纸手抄墨迹斑驳。
名为《问机录》。
第一问:为何轮子要圆? 第二问:为何杠杆能省力? 第三问:若水流不止闸门该如何自己知道何时开? 每问之后皆留白一页。
无人署名却有人在茶馆念出这些问题。
小蝉坐在角落手中捧着一碗豆汁听着对面厨娘皱眉思索:“锅柄若是铁的怎就不烫手?莫非……木头比铁‘挡热’?” 她笑了低头记下这句话。
当晚她在宫墙偏门留下三页问答用的是最普通的炭条。
次日清晨竟被人拓印传抄贴满了匠户坊巷。
马夫指着墙上一句“车轴为何要上油”与同伴争辩半宿最后拍案而起:“油是减摩!摩擦生热热损机扩——这不就是道理吗!” 思辨如暗流悄然漫过城墙。
老夯的女儿穿着那副“承力膝”第一次站了起来。
铁箍嵌在腿骨外齿轮随步伐咬合咔嗒轻响。
她走到正机司门前掏出一封代笔文书字迹歪斜却力透纸背: “我想考匠籍。
题目不必给我我自己出。
” 守吏冷笑撕毁:“民女无籍岂敢自命题?滚!” 当夜全城三百二十七盏街灯在戌时三刻同时熄灭。
死寂三息。
然后一盏、两盏、数十盏……重新亮起。
不是寻常明灭而是有节奏地闪烁——短、长、短;短、短、长;长、长、短…… 懂摩尔斯电码的人早已绝迹但萧无咎懂。
他在王府檐下驻足仰头望着远处灯影跳动瞳孔骤缩。
那是信号。
“你在怕什么?怕我们知道怎么想?” 他站在寒风中久久未语。
身侧副将低声道:“王爷已查明《问机录》最初抄本出自宫婢小蝉之手现已被调离东宫。
各地上报‘民间奇器’激增有的村落竟以水车驱动整套磨坊调度系统连工部都未曾设计过……” 萧无咎抬起手打断他。
他望向天工墟方向那里只剩一座沉默的山体轮廓。
可他知道那不是终结。
是扩散。
是病毒式的觉醒。
知识一旦开始被质疑、被追问、被重构就再也封不住了。
你不给图纸他们便自己画;你烧书籍他们就用灯火说话;你禁思想他们便让机器替他们呐喊。
他缓缓取出袖中密档封皮漆黑印着“绝密”二字。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三个月来全国各地上报的异常记录: 【陇西:井栏自启据查系风动机关触发】 【扬州:孤寡妇人制风轮提水机估算误差不足三厘】 【幽州:废弃驿站现自动报更木人动力来源不明】 【洛阳:孩童以废铁拼装“会躲猫抓”的铁雀行为模式类生物趋避】 一条条一页页全是失控的前兆。
他合上密档指尖微颤。
不是恐惧。
是敬畏。
原来她没有再做任何事。
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活了过来。
数日后紫宸殿深处萧景琰枯坐龙椅面前堆满奏折。
他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萧无咎声音沙哑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去十岁: “她没再做什么……可处处都是她。
”萧景琰的手指在龙案边缘缓缓收紧骨节泛白。
他望着空荡的殿宇仿佛还能听见方才那句“处处都是她”在梁柱间回荡像一根细针一寸寸刺入天子威严的壳。
萧无咎立于阶下黑袍垂地影子被烛火拉得极长几乎缠上御座。
他未再开口只将那份漆封密档轻轻推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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