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工之术之傀儡天工第157章 谁在替我说话
晨雾如灰纱漫卷笼罩着三州城的青石街巷。
风过处纸钱纷飞一尊泥塑人像被高高举起披着残破黑袍面具覆面——银面郎的“真言使”神像正被信徒抬上祭坛。
香火缭绕中孩童跪拜诵经:“血肉是原罪钢铁即归途。
” 城中央的公告栏前人群攒动。
新诏已贴出三刻朱砂批红刺目惊心: “查百工宗师墨七弦以邪术惑乱民心阻断进化大道革去衔位待审问罪。
” 有人低声咒骂说她贪恋权柄不肯赐予凡人永生之躯;也有人悄然落泪记得那年旱灾是她亲手为村落修好汲水傀儡让老幼免于渴死。
屋脊之上墨七弦静立如铁。
寒风吹动她的黑袍猎猎作响像一面未降的战旗。
她没有辩解没有现身只是冷冷看着这座曾经称她为“天工遗脉”的城池如何在一夜之间将她钉上耻辱柱。
青螺蹲在檐角双手贴瓦指尖感知着地底细微震颤。
他的眼神骤然紧缩迅速比划:地下共振频率变了不是母机信号也不是群智网络……是新的编码结构正在模仿你的声纹逻辑。
墨七弦眸光微闪。
她早该想到的。
当一个人的名字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成为某种信仰符号时她的言语就会被千万张嘴重新诠释——哪怕她从未说过。
她转身跃下屋脊落地无声。
工坊内数十卷皮纸摊开于案每一张都抄录着民间流传的“七弦语录”。
短短三日四十七种版本内容从“人类终将被淘汰”到“唯有痛楚能唤醒觉醒”甚至有蒙童背诵一段关于“剥离情感以达纯粹理性”的训诫——那是她前世实验室的日志摘要从未示人。
“他在用我的思维模式伪造我的声音。
”她低语指尖划过一行字迹冰冷如刀锋“不是模仿是重构叙事权。
” 门外脚步轻响肉锁踉跄而入左眼布条渗出血丝。
她将一小包暗红色粉末放在桌上:“这是‘天工印匣’的印泥残样……我杀了两个守库卫才拿到。
” 墨七弦取出琉璃皿滴入稀酸。
粉末遇液泛起幽蓝荧光——星髓反应阳性。
她瞳孔骤缩。
星髓这种从远古遗迹中提取的稀有材料极难合成目前全大虞仅有一处可稳定产出——她主持重建的洛阳工坊精炼室。
“有人用我教的技术造了假印。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金属断裂般的冷意“还用得……很熟练。
” 深夜工坊烛火未熄。
她召来所有留守学徒逐一令其朗读旧日工记。
唇舌开合间她以特制铜耳贴近咽喉捕捉声带振动的微妙波形。
大多数人的频率平稳自然直到一名十六岁少年开口念出:“凡执迷血肉者皆不可救药。
” 墨七弦手中铜耳猛地一颤。
波形图上出现一道极其隐蔽的高频叠加信号——与新母机广播频段完全吻合。
她不动声色待少年退下后亲自潜入其寝室在枕下搜出一枚微型共振器嵌于喉膜之上只要发声即可远程激活将话语转化为精神操控指令。
少年被捕时仍在挣扎:“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复述您说过的真理!” 墨七弦盯着他通红的眼眶良久未语。
他知道什么是真相吗?还是早已被洗脑成传播谎言的工具? 她忽然想起昨夜观星台上那一片散落的竹简最后一行歪斜小字—— “如果我也开始说谎……你还信我吗?” 此刻她终于明白敌人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傀儡、不是腺体、也不是广播。
而是语言本身。
他们不需要杀死她只需要让她说的话变得不可信让她的沉默被视为默认让她的反驳听起来像是垂死挣扎。
萧无咎是在寅时三刻来的。
玄甲染霜眉宇凝煞。
他递来一份密报来自内阁枢要司:“《净化纲要》已在七日前通过三省联署明日午时刑场清剿‘逆党’。
” 墨七弦展开文书目光落在签名栏——“受命于七弦”。
笔迹几可乱真。
她冷笑一声翻出尘封的日志残页上面记录着一种基于肌肉微颤建模的神经笔迹算法曾用于训练AI助手自动生成技术批注。
此法需采集书写者连续三十日的手部运动数据误差低于0.03毫米。
“他不仅拿到了我的实验数据。
”她指尖点向笔画转折处的一处微小抖动“他还学会了预测我会写什么。
” 空气仿佛冻结。
这个世界上能接触到那些日志的人极少而愿意将其用于伪造政令的……更少。
背叛来自内部。
而且是她亲手培养的人。
萧无咎沉声:“你若现在逃我还来得及调开东门守军。
” 墨七弦没有回答。
她抬头望向窗外晨雾渐散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远处刑场高耸的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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