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工之术之傀儡天工第175章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秋霜初降草庐外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过枯黄的茅檐发出低哑的呜咽。
屋内炉火将熄一缕青烟贴着墙根游走像是不舍离去。
墨七弦躺在炕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身体早已被岁月和耗损侵蚀殆尽只剩下一具轻如落叶的躯壳。
可那双眼睛——即便浑浊、深陷——依旧在某一瞬亮起过像极了夜空中最后闪烁的星。
窗外几个孩童正围着村口新修的水车嬉闹。
那结构早已不是她当年留下的原样而是经过无数次拆解、试错、改良后的版本:三组联动齿轮咬合更稳导流槽角度经风干测算调至最优甚至在轴心处加了一枚石质滚珠轴承——那是某个铁匠学徒用河滩磨石一点点手工打磨出来的。
他们一边推转水轮一边唱着那首传遍三州的童谣:“一犁破土两牛牵三齿咬轮四步连……”节奏与转动完全同步仿佛不是人在驱动机关而是机关在引导人。
屋里小石头坐在角落的矮凳上膝上摊着一张泛黄纸页。
他每日都来从不说话只是念。
今日他又启唇声音低缓却清晰:“太阳欠债要还月亮打滑要拦。
” 墨七弦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句俚语刚传自北境屯田营据说是一位老农见晴日暴晒后土地龟裂便告诫子孙“天热多蒸水夜里得补回来”;而“月亮打滑”则是牧民形容冬夜路面结霜难行需撒沙防滑——可落在她耳中却是赤裸裸的物理法则。
能量守恒。
摩擦力补偿。
她嘴角轻轻扬起那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让整个昏暗的屋子仿佛被点亮了一瞬。
她费力地抬起右手指尖颤抖指向墙上挂着的那根旧拐杖——顶端嵌着一组早已停摆的微型行星齿轮表面已被摩挲出温润光泽。
小石头起身取下捧到她面前。
她凝视片刻忽然用尽全身力气以指甲为刃在最外圈的铜环上缓缓刻下一个符号。
无限循环。
没有终点也不需要起点。
那一笔落下时仿佛有某种无形的锁链断裂了。
空气骤然安静连风都停了一瞬。
然后她闭上了眼。
呼吸渐缓终至无声。
三日后山村突起异风。
不是寻常狂飙而是一股自谷底升腾、螺旋上升的气流层层叠叠盘绕成巨大的柱状矩阵。
无数落叶随之旋转飞舞竟在空中构成精密的流体力学模型——其形态与墨七弦二十年前设计的“自适应风道系统”分毫不差。
织口婆正在院中晾晒丝线忽觉手中绷紧的蚕丝自行震颤起来频率异常规整。
她猛然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叶阵瞳孔骤缩。
“是她……”她喃喃“她在说话。
” 当夜她召集百名绣娘燃灯彻夜。
她们不用针线绣花鸟而是以不同张力的丝线交织经纬还原空中气流轨迹。
每一根丝代表一道压力梯度每一片色差标注一处涡旋区域。
最终制成一幅十丈长卷《风语图》。
次日风暴来袭比三年前那场毁村的飓风更为猛烈。
但这一次村民们依照《风语图》所示在房屋迎风面加设斜撑在背风侧开泄压窗甚至连灶台烟囱都调整了曲率以减少负压撕扯。
风过之后屋舍完好鸡犬未惊。
有人跪地叩首哭喊“婆婆显灵”。
织口婆立于高台白发飞扬目光穿透风雨只淡淡一句:“她没回来。
她一直没走。
” 同一时刻三百里外的官道上一队黑甲骑兵疾驰而至。
马蹄踏碎晨霜肃王萧无咎翻身下马亲自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柴门。
草庐空无一人。
唯有案头一盏油灯长明不灭。
灯罩内壁似有细痕他凑近细看才发现那是极细微的蚀刻纹路——若非他曾在她早年遗留的机括图纸上见过同类编码绝难察觉。
那是摩尔斯码。
短-长-短 / 短-短-短-短 S I 思不可断。
他静立良久终是取出怀中一本空白册子——封面无字纸页无序是他多年来珍藏的“未启之书”。
他曾以为这是她的遗稿结果每次翻开皆为空白。
此刻他将其轻轻置于案上。
忽然窗外狂风涌入直扑灯焰却不熄灭反而令火焰拉长成一道蓝光映照在书页之上。
风翻动纸张一页接一页。
原本空白的纸上竟浮现出深深浅浅的压痕——如同记忆被唤醒如同数据被激活。
《自学习机械神经网络构建法》全文浮现字迹如活字般流动重组。
齿轮、逻辑门、反馈回路、分布式决策模块……一项项超越时代的知识在风与光的交织中缓缓展开。
最终所有内容归于平静唯末页新增一行小字: “当所有个体都能自我校准中心即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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