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斯如是说第58章 失控
酒店大门两侧两名哨兵伫立着仿佛两尊失色的雕像。
他们身着的灰色作训服已被汗水浸染深浅不一。
其右臂鲜红的布条是这片灰败街景中唯一具有生命力的色彩。
克劳斯观察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耐心如蛛网般在废墟的阴影中无声地铺开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振动。
一直到下午四点整他们的姿态都堪称典范脊背挺直视线来回扫视着近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在防备着从地平线下悄然升起的鬼魂。
四点零三分一辆属于顶峰集团的黑色越野车从酒店正门驶离卡迈克尔身边的顾问降下车窗并朝他们挥了挥手。
在那之后他们的纪律便很快蒸发了。
两尊雕像活了过来。
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揉皱的香烟另一人则靠在了满是弹孔的墙壁上。
白色的烟雾从他们唇间逸出混入周围晦暗的空气。
他们的交谈是断续的几乎不构成相互间的回应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彼此的存在而非交流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克劳斯确认了周围再无其他隐藏的岗哨。
这座酒店安静地躺在废墟之中而这两名哨兵是它慢慢闭合着的眼睑。
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并不算小。
消音器无法彻底吞噬子弹脱膛的爆鸣只能将其削弱、扭曲成一声沉闷的撞击。
但这声响随即被卷入了更为壮阔的背景声中——机枪点射迫击炮落地的轰鸣以及无处不在的、细碎如雨点的步枪射击声。
克劳斯的枪声瞬间便消弭了踪迹。
克劳斯从他的掩体后站起身将那把陪伴了他许多天的狙击步枪留在了原地。
转瞬即逝的悔意掠过他的心头。
他不该让阿比盖尔独自留下。
他依然承认这是一把好枪。
阿克塞尔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欺骗他: 稳定性无与伦比故障率趋近于零精度异常充分而其威力则能确保任何被击中的血肉之躯在瞬间丧失所有反抗的机能。
他很可能会死在这次崇高而伟大的行动中。
也许阿比盖尔会需要这把枪。
当然她会活下去。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开始移动。
从掩体到酒店这段将近一公里的路程他走得很快。
他穿过布满瓦砾的街道在十字路口拐弯最终抵达了酒店所在位置。
没有人留意他。
他身上的灰色作训服和右臂的红布条是最好的通行证。
不时有同样装束的起义者从旁经过。
他们大多三五成群有人向他点头致意有人则高声打着招呼。
克劳斯对他们做出回应但目光却隐含着一种化不开的冷漠。
他能辨认出他们。
这些人来自周边靠后的防区那些至今仍未经摧残与洗礼的区域。
他们的驻地有丰盛的补给有干净的水充足的药品。
他们没有为他的防区提供任何支援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克劳斯在脑海中迅速完成了审判。
他们或许没有错但他们至少没有做出对的事情。
因此罪责便自然而然地附着在了他们身上。
有罪也就应该死去。
但他又想他们终究都会死的。
像汉斯像弗里茨像感染休克的加农·舒尔茨。
他们谁都逃不掉。
在这里被背叛和实施背叛常常同时发生具备相同的意义相同的结局。
他希望他确信这一次它们会成为同一件事情。
最终他放过了这群无辜的罪犯不可思议地顺利抵达了酒店门前。
他停下脚步先是扫视了一眼空旷的门廊。
随即他的视线越过街道望向身后穿过一整片街区内层层叠叠的阴影探查着每一扇打开的窗户。
他不确定是否有人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但他无法分辨那声音的具体来源。
它像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像是仅仅存在于他的耳蜗深处。
他不再迟疑快步上前将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进了两栋房屋之间的狭窄缝隙。
黑暗与成堆的垃圾立刻吞没了他们。
克劳斯迟疑了片刻弯下腰解开了他们臂上的红布条然后剥下了他们的作训服上衣搭在尸体旁。
这样一来任何偶然发现他们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误判为敌人的尸体从而暂时忽略。
真相总会被发现但延迟依然是意志的胜利。
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想些什么。
一些符合他行动意义的东西。
比如理想比如该如何建设一个全新的社区一个崭新的国度一个纯洁的政府。
应该让一位真正的领袖上台让赫尔加和格蕾塔还有冈瑟…… 他不想记起冈瑟的面孔他是被叛徒们亲手谋杀的亲人虽然最终可能由他亲手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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