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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与山河第29章 春信迟迟

日子在期盼与焦灼中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二月初。

地里的活计一桩接着一桩—— 冬麦要追肥春地要耙平可大伙儿的心思早就不在这片黄土地上了。

锄头落下时总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村口那条黄土路。

晌午歇工时最是难熬。

只要有人喊一嗓子“听说明水公社发通知书了”原本瘫坐在地的知青们立刻像被施了法术呼啦啦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追问: “真的假的?发到哪个大队了?” “见过文科的没有?理科呢?” 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每双眼睛都闪着光。

可等消息问明白人群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散开。

有人把窝头掰了又掰就是送不进嘴里;有人盯着远山发呆连水壶倒了都没察觉。

这天下午苏婉宁正弯腰给麦苗松土忽然听见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她猛地直起腰锄头“哐当”落在田埂上。

这一声像是号令整片田地瞬间静止。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挑粪的放下扁担施肥的攥紧箩筐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投向村口。

连掠过麦尖的风都屏住了呼吸。

铃铛声渐行渐远原来是放羊的老汉经过。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互相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可那份被勾起的期盼却像麦芒扎在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苏婉宁重新拾起锄头却再也找不准节奏。

锄刃不是深了就是浅了目光总往村口瞟。

她想起顾淮说“江南大学就在军部对面”想起太姥爷实验室的常青藤想起姥姥故事里的报告厅……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让这个平凡的午后变得格外漫长。

周明远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封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信——这是他哥从教育局打听到的消息如今成了全知青点的精神支柱。

他小心翼翼展开信纸像宣读圣旨般念道: “我哥说通知书都是挂号信最晚三月准到。

邮电所会挨家挨户送公社大喇叭也要喊三遍......” 念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下把信纸抖得哗哗响: “我哥特意嘱咐让咱们该吃吃该睡睡急也没用。

” 话虽在理可谁真能听进去? 这些天知青点夜里总亮着煤油灯翻身的动静比白天还响。

梁斌蹲在田埂上手里的草茎转成了风车。

他犹豫片刻还是压低声音透露: “我妈前日来信说教育部已经锁定了录取名单。

” 见众人倏地屏住呼吸他连忙补充: “她托系里老师打听了咱们这片区的通知书正在装封最迟三月头上就能送到公社。

” “当真?” 赵红梅手里的锄头“哐当”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你妈是京大教授这消息......” 她激动得声音发颤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梁斌轻轻点头草茎在指尖断成两截: “她教了二十年书教育局不少都是她学生。

说今年光咱们省就十几万人报考光是分拣档案就用了大半个月。

” 苏婉宁的锄头悬在半空刃尖的泥土簌簌落下。

她望着田垄上初生的荠菜花忽然想起顾淮说“杏花三月开”—— 原来所有的等待都在朝着同一个春天奔去。

“那……要是真考上了。

” 周明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通知书会先往学校寄还是直接送到家里?” 梁斌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语气平和: “我妈特意问过招办。

城里的考生直接寄到家里像咱们这样在乡下插队的都是先统一送到公社邮电所再由邮递员骑着车往各个大队送。

” 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到时候公社的大喇叭一响怕是连村头的老黄狗都得知道谁家孩子出息了。

” “哎呀!” 赵红梅忍不住跺脚脸颊涨得通红。

“那可不成!要是没考上被大喇叭当着全村人的面点名这脸可往哪儿搁?” “有什么好丢人的?” 梁斌挑眉目光扫过众人。

“敢走进考场就已经胜过多少人了。

今年若真与大学无缘明年再战便是。

我妈说了这高考政策只会越来越稳当路子宽着呢。

” 一阵春风顺着田埂掠过带着新翻泥土的湿润气息。

周明远默默将哥哥的信叠好重新揣回贴身的衣袋里仿佛那单薄的信纸能传递来远方的力量。

梁斌望向公社方向那里的烟囱正吐着袅袅青烟在湛蓝的天幕上勾勒出淡淡的痕迹像是把所有年轻人的期盼都融进了那缕轻烟里。

这等待的滋味啊就像看着房梁上悬着的红灯笼明明近在眼前光影都在墙上摇曳生姿了可踮起脚尖怎么也够不着。

心里头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不疼却让人坐立难安连梦里都在数着日子。

苏婉宁是在大伙儿歇晌闲聊时无意间听见宋满仓提前从劳改农场回来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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