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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槊镇唐末第20章 困兽之斗

义武军的营垒如同不断滋生的铁灰色苔藓层层叠叠地将瀛州城围困其中。

壕沟深挖栅栏林立望楼高耸日夜不息的金柝声和巡逻队的脚步声共同编织成一张死亡的罗网缓缓收紧。

然而被围困的并非温顺的羔羊而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兽。

瀛州城作为成德镇经营多年的北方重镇城高池深远非涿阳那小城可比。

王景崇虽新败主力受损但退守老巢据险而守依旧是一块极难啃的硬骨头。

城中粮草储备尚可守军虽士气低迷却因退无可退而生出困兽般的凶戾。

李铁崖被安置在后营相对安静的一角名义上是“安心养伤”。

王处存赏赐的金银绢帛和地契已然送到由小乙战战兢兢地收着。

牙将的崭新旗号与印信也送到了他的帐中无声地宣告着他地位的跃迁。

但这一切并未带来多少实质的改变反而像无形的枷锁。

他的左臂彻底废了即使有随军医官的尽力救治也只是保住了形貌内里骨骼经络尽碎绵软无力地垂在身侧每逢阴雨天便钻心地酸痛提醒着他那夜的代价。

这具曾经能擎起铁槊、撼动云梯的身躯如今连自己穿衣吃饭都需小乙协助。

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外界。

牙将的擢升看似风光实则将他架在了更旺的炉火上。

军中那些原本就看他不起或心怀忌惮的将领如今嫉妒之心更盛。

明面上自然无人敢挑衅王帅亲自提拔的红人但暗地里的排挤、阴冷的目光、以及各种“废人”、“幸进之徒”、“王家恶犬”的窃窃私语如同毒雾般弥漫在空气中。

甚至连他麾下的涿州营也并未因此得到更多优待。

粮秣补给依旧被克扣刁难军械甲仗永远是别营挑剩下的破铜烂铁。

他们依旧被视作消耗品被安排在围攻序列中最危险、最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

李铁崖心中清明如镜。

王处存需要他这把刀却又不会真正信任他这把来自幽州、毫无根基的刀。

厚赏是为了驱策擢升是为了树敌将他牢牢绑死在战车上只能依靠王氏的“恩宠”生存。

而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者功高震主今日的赏赐便是明日的催命符。

他必须尽快恢复至少要恢复指挥和战斗的能力。

于是在后营养伤的日子里旁人只看到李牙将帐门时常紧闭偶尔传出压抑的闷哼和器具落地的声响只道是伤重难熬。

无人知晓帐内的李铁崖正进行着何等残酷的复健。

他拒绝再用麻醉镇痛的药物强迫自己适应左臂那无时无刻的剧痛。

他用还能动的右手一遍遍练习握刀、挥砍甚至尝试单手给弩箭上弦尽管每一次发力都牵扯得断臂处如同刀割。

他让小乙找来石锁用单手和腰腹力量进行最基础的打熬气力。

汗水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伤口多次崩裂鲜血淋漓。

小乙看得眼泪汪汪几次想劝阻都被李铁崖那冰冷执拗的眼神逼退。

他知道在这吃人的乱世在这凶险的军中怜悯和软弱毫无意义。

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护身符。

失去了一条手臂他就必须让剩下的肢体和意志变得更强悍、更致命。

期间王琰来过一次。

这位先锋都尉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但看李铁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并未过多寒暄只是放下一些王处存赏赐下来的上好伤药淡淡地说了一句:“瀛州城防坚固王景崇欲做困兽之斗。

强攻伤亡必重王帅之意欲长期围困迫其自乱。

”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铁崖空荡的左袖:“你……好生将养。

日后或有他用。

” 这话看似平常李铁崖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王处存并不想立刻投入主力进行惨烈的攻城战而是在等待时机或是内部瓦解或是外部变故。

而他李铁崖这枚棋子或许在未来的某种“特殊”场合还能派上用场。

送走王琰李铁崖的心情更加沉重。

这日他正在帐内尝试用右手挥舞一柄加重训练横刀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小乙焦急的阻拦声和一个嚣张粗暴的嗓音。

“……滚开!老子倒要看看咱们新晋的李牙将是不是躲在帐里孵蛋!” 帐帘猛地被掀开一股冷风灌入。

只见孙槊那雄壮的身影堵在门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面带挑衅的亲兵。

小乙被推搡到一边急得脸通红:“孙校尉!李将军正在休养您不能……” “休养?”孙槊嗤笑一声大步走进帐内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李铁崖苍白冒汗的脸颊和那柄训练刀最终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袖上夸张地拖长了语调“哟!李将军这是……练功呢?啧啧真是身残志坚啊!可惜了这剩下一条胳膊怕是连刀都握不稳了吧?” 他身后的亲兵发出压抑的哄笑声。

小乙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冲进来却被孙槊的亲兵故意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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