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第298章 我签到故我在
第七日黎明来得比往常早。
安燠裹着狐毛大氅坐在檐下正往程砚新砌的暖炕里塞松枝指尖突然被袖中账本烫得一缩。
那金漆密报的字迹还带着焦糊气在羊皮纸上跳得像被踩了尾巴的松鼠:【天庭敕令:辰时三刻降静默雷抹除所有未封觉醒痕迹。
】 她捏着账本的手顿了顿忽然笑出声。
程砚端着陶碗从灶房转出来碗里浮着两颗刚煮好的糖心蛋:笑啥? 笑他们急得连时辰都等不及。
安燠把账本往炕席底下一塞起身时带得狐尾扫过程砚的熊耳去命核池把那三百张残页烧了。
程砚的熊耳立刻竖起来:烧?那可是你攒了三年的—— 不是烧是送它们回家。
安燠拽着他往后山跑发间银铃叮铃作响那些记着卖糖葫芦的老张头在门槛打盹、放牛娃在草坡数云、王二婶在灶台边补衣裳的残页本就该和他们的生活连在一起。
命核池藏在老槐树洞后池水泛着幽蓝的光像块被揉皱的夜空。
安燠从怀里摸出个雕花檀盒三百张泛黄纸页飘出来时每张都轻轻颤了颤仿佛在辨认风里的烟火气。
去。
她抬手一推纸页如蝶群扎进池心。
水面瞬间沸腾。
程砚的钉耙嗡地发出清鸣他盯着池里翻涌的银线突然瞪圆眼睛:那是...老张头家的土炕? 安燠顺着他的目光看池面浮起的细线正延伸向四面八方——东头村口的老歪脖树西头晒谷场的石磨南头绣楼里打盹的绣娘北头茶棚下打纸牌的老汉连前儿刚学会趴窗棂的小奶猫都在银线上打了个毛茸茸的结。
这是他们的存在证明。
安燠指尖抚过水面某根细线突然闪起暖黄的光看王二婶又在灶台边补衣裳了她总说补衣服时眯会儿比睡整觉舒坦。
程砚的手掌按在池边的岩石上地脉的震颤顺着掌心传来他忽然咧嘴笑:怪不得地脉最近总冒甜滋滋的气儿合着是吸了人间这些偷懒的福气。
话音未落头顶的云层突然翻涌。
程砚猛地抬头钉耙唰地扛在肩上肩章上的不周山纹章泛起金光:天象不对! 安燠也察觉到了——风里有股冷得刺骨的香火味是天庭特有的清规香。
她拽住程砚的袖子:发动不周山印把山脉凝成愿力盾。
你呢?程砚边结印边瞥她指尖的法诀快得像跳大神需不需要躲进地脉? 躲?安燠仰头望着翻涌的云层狐尾在身后蓬成朵雪云他们要抹的是'未经敕封的觉醒'可我们从来不是被封的神。
老张头打盹时没想过当神仙王二婶补衣裳时只图个舒坦我们是...自己醒过来的人。
程砚的法诀突然顿住。
他望着安燠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成! 那咱不躲咱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把安燠放回地上钉耙往天上一指山脉在他脚下隆隆震颤今晚全天下一起签到! 入夜的茶馆比过年还热闹。
程砚搬来十坛去年酿的桂花蜜往八仙桌上一墩:今夜全球联合签到! 成功者奖励——活着! 就这?树精阿九晃着枝桠从梁上倒挂下来我前日在房檐晒叶子签到还得了片灵霜呢! 再加十串糖葫芦!程砚拍着胸脯熊耳被烛火映得泛红老张头今早刚熬的糖稀甜得能粘掉牙! 小妖们哄笑着散开:有趴在屋顶数星星的有窝在草垛里打呼噜的老母猪精最绝带着十八只小猪崽在暖炕上摆成大字鼾声比打更锣还响。
安燠坐在最高处的枣木椅上望着满屋子活泛的身影突然轻声开口:我不是系统你们也不是数据—— 嘈杂的声音慢慢静下来。
她望着窗外的月光狐毛大氅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我们是不肯认命的'我'。
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像滚过麦浪从茶馆传到村口从村口传到山梁惊得夜鸟扑棱棱飞起。
程砚站在门槛边望着漫山遍野亮起的灯火——东头的土炕飘起炊烟西头的茶棚支起灯笼连从前总说偷懒误事的老学究都搬了竹椅坐在院儿里打盹脚边还搁着半块没吃完的枣糕。
安燠突然攥住程砚的手。
他低头看见她指尖在发抖却笑得像朵初开的桃花:他们要删的是这人间最鲜活的烟火。
可烟火哪删得完? 程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
他望着逐渐沉向山后的月亮突然眯起眼:时辰快到了。
安燠顺着他的目光看。
夜空不知何时凝起团墨色的云像块浸了墨的棉絮正缓缓压向人间。
风里有焦糊的气息飘来像极了那年她被雷劈时狐毛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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